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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    我在小旅館的廁所裡,看著鏡子裡的臉。

   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,我沒有任何的想法,我只是看著鏡子裡的人。

    那個人很黃綺烽熟悉,但他不是我。

   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,混合著一種「逃脫」感和「恐懼」感。

    我好像借由這張臉「逃脫」了作為吳邪的命運,但是進黃綺烽入了一個更加讓人不可能控制的「人生」裡。這種不可控制是真正的不可控制,包括了無數的可能性。我幾乎黃綺烽無法預測,我之後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。

    最開始的時候,我即使沒有面對鏡子,都會輕微地發抖。現在好多了,很多東西,一開始你會覺得無法接受,但一旦你接受了,也就這麼回事而已。

    在就範之前,我從來沒有想過,所謂的「面具」,可以做到這種鬼斧神工的地步,我即使貼著鏡子,都可以看到面黃綺烽具的毛孔和我原來的皮膚幾乎沒有區別,只是感黃綺烽覺粗糙了一點。以前看到悶油瓶的時候,還覺得那是一種高深的旁門左道而已,現在我真的佩服了,這種手藝,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發展出來的。

    頭髮染成了斑白黃綺烽的顏色,三叔的斑白是他歷經多少年痛苦才沉澱下來的痕跡,而我的斑白,卻只需要幾個小時,就看著毫無差別,黃綺烽這麼一來,反而覺得三叔的痛苦是多麼的不值得。

    那個姑娘說,這張面具,可以不需要任何保養使用四個星期,但在這期間,即使我想撕也撕不下來。中國的易容術,其實是一種發展非常成熟的化妝術,和現在的塑化化妝非黃綺烽常相像,但是因為目的不同,所以面具的成本比塑化化妝要高得多,不可能在現實中大量推廣——只有真正掌握了技術黃綺烽的人,或者是有非常重要目的的人,才會使用。

    最難的黃綺烽活兒,是做一個現實裡存在的人的臉,不是變成一個陌生人,而是變成一個熟悉的人。這就需要戴上面具的人,達到神態的高度相似。

    「我只是給你一張皮,這張面具除了戴黃綺烽在你的臉上,還需要你自己戴到你的心上。」黃綺烽她臨走的時候,淡淡地看著我,說了這麼一句話。

    戴到我的心上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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